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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选的选择:厮守抑或突围
  《南城根:一个中国城中村的背影》   王选 著   清华大学出版社2014年1月版
  ■王选 1987年生,青年作家、诗人,甘肃天水人,现供职于当地某媒体。

  南城根是天水市区里的一座城中村,王选在这里生活了五年有余。因为一本叫做《南城根:一个中国城中村的背影》的散文集,更多的人知道了南城根,知道了青年作家王选。

  我们留意到,这本书有一个沉重的副题:一个中国城中村的背影。这很容易将我们的目光导向近年来流行的“非虚构”写作,即一种更严格的写实。但在这本书中,王选没有介入,而是选择了一个轻盈的旁观者视角。因为他发现,生活在这里的人都包裹着厚厚的壳,这壳成了他们的衣服,他们的皮和肉。而这壳的心,却是生计。

  是的,生计。王选把这种生计诗化为“低处的光阴”。

  陈丹青在凤凰网的一档节目中曾说到,你走在街上,看到一些人的表情就知道,对于生活他们已经认了。这种“认了”的表情,在王选笔下的南城根人的脸上不难找到。蜷在用洗衣机或冰箱的纸壳里守着台球案子的人、蹬三轮车卖蜂窝煤的人、麻将室里天黑不回家的人……他们富于烟火气息的生活方式熏染绘制了南城根的基本底色。虽然其中的沉重极容易被王选诗意的叙事消解,但我们还是从字里行间能体会到他隐隐的焦虑和悲悯。

  南城根作为一座城中村,它没有乡村的广阔,也没有城市的高端,它注定是一个尴尬的所在。一定程度上,南城根已经被拟人化,它存在于每一个居住于其中的人身上。包括王选也不例外,他觉得自己总是摆出一副在南城根生活了很久的架势,说话的语气、走路的姿势,甚至身上的味道,他自己成了会行走的南城根。如同希腊诗人卡瓦菲斯在《城市》这首诗里写的:“这城市将尾随着你,你游荡的街道;将一仍其旧,你老去,周围将是同样的邻居;这些房屋也将一仍其旧,你将在其中白发丛生。”

  想必,王选不可能在南城根终老至白发丛生。他的人生充满可能,他只是把自己的青春暂时寄存于此,不久就会走向高处,而那些曾经和他一道生活过的南城根的人们,那些“认了”的人们,如果有一天南城根不复存在,他们是选择被动逃离还是主动突围呢?

  王选:没有南城根,我该何去何从?

  晨报:你的散文中,更多是对南城根生活图景的“表现”,之前有没有想过像《中国在梁庄》那样非虚构的“呈现”?

  王选:从2007年以来,我一直从事新闻工作,新闻本身就是对事件的“呈现”。但这种“呈现”里面很难融入个人感情。我有时候是一个非常感性的人,总想着把自己的一些想法表达出来,但新闻工作不容我太主观。于是在写作中,我便试图将这种情绪融进去,所以我选择了“表现”这种带有很浓的个人主观感受的方式去书写。另外,我把南城根写到一半时,有朋友推荐梁鸿老师的《中国在梁庄》一书,我才开始关注,但我没有梁老师那种决心和勇气,也没有“呈现”的能力,加之车已开到半道上,再倒回去,于我,是不切实际的,我怕,倒回去,也就懒得上路了。

  晨报:在这个集子一些篇目中你提到汪曾祺先生的散文。你的散文写作是否受过其影响?关注“80后”同龄人的作品吗?

  王选:我读的散文不多,几乎没有系统地阅读过一个作家的散文作品,大多都是东拉西杂。相比而言,汪曾祺先生的散文读得就多一点,读得多了,或许会受到一些感染吧。我是喜欢他散文里的那种简单、清静,像一壶茶,不辣不甜,只有微微的苦,这苦,就是生活。而汪曾祺对于生活信手拈来,都成了很有趣味的文章。

  “80后”的写作群体里,我关注写小说和诗歌的人多一些。偶尔从网络、刊物上读读他们的作品,有时候,在微博、QQ上也跟他们做一些交流。

  晨报:南城根在你的笔下满含人间烟火的温暖,甚至有些诗意。但你是以旁观者的视角考量这一切的,可能你在想着逃离。南城根对你意味着什么?

  王选:我有时候确实想着逃离,到高处去生活。但这样想的时候,我事实上还是生活在南城根,于是我便换一种心态,与其想着那样无望的逃离,还不如静下来看看这里的烟火,这样住着,过着,有时候,也挺好。

  南城根,对于我,最现实的意义首先它是一块容纳着我的落脚地,没有这片地方,我该何去何从?其次,南城根,让我揭开人们对于城中村误读的标签,让我看到了这灰暗粗糙的角落下,充满温情的生活,和生活的本质。第三,南城根,是我写作的一池活水,它赠予我写作的内容、方式和姿态。当然,南城根对于我也意味着青春,我从二十来岁就租住在这里,这里有我做饭写作的岁月、有我痛苦明媚的爱情、有我抽烟喝酒的朋友……

  晨报:南城根生活是“低处的光阴”,它的“低”除了地理的,有没有其他所指?你认为南城根这样的“城中村”出路何在?

  王选:所谓“低处”,你已提到,首先是地理意义上的,那里在老城墙根下,又被高楼所包裹,于是就显得特别低矮,站在楼上看,真像贴着地皮长出的一层灰苔斑。其次是生活群体身份的“低”,生活在南城根的人,有扫马路的工人、领低保的老太、摆摊子的女人、干建筑的民工,还有刚毕业的大学生、供孩子上学的乡下人、依靠房租推日子的房东等,当这些庞杂的人群汇聚到一起,就自然形成了底层群体,相比那些精英,这些群体就是“低处”的人群。第三是心理意义上的“低”,因为住在南城根这样的城中村,日子是清苦的,未来是黯淡的,时间久了,就会滋生一层卑微、忧虑、无望的心理,我在南城根住久了,偶尔也有这种心理。带着这种心理,披着两肩烟火,走出南城根,游荡在光鲜亮丽的马路上,就会产生一种强烈的“低人一等”的感觉。

  被拆迁掉,这或许是所有城中村最终的结局,只是迟早罢了。在城市化的洪流中,是容不下这种浑身贴满了负面标签的地方。虽然南城根最终会消失掉,但它却会用另外一种方式而存在,那就是记忆,毕竟南城根曾安放着每个生活过的人的一段生命,生命中的温情、故事,甚至苦楚。

  晨报:散文会不会是你往后写作的主要路径?或者未来创作上有何计划?

  王选:我一直觉得我是一个杂耍家,小说、诗歌、散文,样样都玩。我从写作之初到去年,一直在写诗歌,但所花费的精力却是写短篇小说。散文只是偶尔动动笔,有感觉了写几篇,没有了就搁着。《南城根》算作是在散文方面一次有意识的尝试吧。当然,以后,我应该还是那种玩杂耍的人,可能有些人说这不专,不专就不专,只要写了,心里踏实了,即可。

  至于下一步,我想表达两个意思,一是继续关注低处的生活,倾听底层的声音,二是不负众望,写出更好的作品。

  本报记者 张海龙 实习生 李娣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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