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物质的繁华与精神的溃败是同步的。在都市生活,会让我有崩溃感,即便是在这样一个小城,也难以让我真正安适,扎下根来。多年来,常觉得自己是个局外边缘人,遗世,孤绝,活得飘忽,梦得天马行空,唯有爱是真实的,因为它是来自温热的心灵和当下的念想。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的精神处于失忆状态,理性、逻辑、思维已失去链接的效应,意欲是淡漠、隐蔽的,唯有音乐和泪水才能唤醒我那枯亡的灵性和心梦。我知道自己是个彻底并有着精神洁癖的人,我能容忍所有的人事,唯独不能容忍自己的缺失。理想、良心,对人性的尽善尽美,让我难以安生。
那日,沿着郊外下窑口一带徜徉,尚还是初春,尽管阳光正好,风依然清冽,空气中渗透新生物带来的腐朽与苦寒。塬上,沟水清冷、洁净,不时露出浣洗的新妇白皙而肥美的腰身。芦花举着蓬松枯黑的头颅静止空中,偶尔,随着呼啸而过的火车,晃荡一阵,之后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任何人事不曾来过,物质与生活两相关照,两相遗忘。
莫失莫忘,生命的美好只存记忆的流水中。生活之外,依然是生活,不是我们生活了时间,是时间流经过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