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30日下午,家住草场街53号的孟女士外出洗澡,行至距离自家小区仅50米的街道时,突发心脏病身亡。事发后,有市民拨打电话报警,随后赶来的刑警、120急救人员经过现场查验,确定孟女士系死于心脏病突发后,就将孟女士的遗体当做无名尸移交给了城关区殡葬管理所。而之后发生的事更让孟女士家人不能接受:孟女士的遗体被随后赶到的城关区殡葬管理所工作人员迅速运至大砂坪公墓区后山的一个山坳里草草掩埋。
妻子出门一去不归
9月30日,在“十一”长假的前一天,家住草场街53号的党先生和妻子孟女士早早就起床了,因为当天去外地上学的女儿要回来。当天中午,党先生外出买菜,准备给女儿做一顿丰盛的晚餐“解馋”。下午5时许,党先生回到家中后,发现妻子并不在家,起初以为是妻子出门遛弯,于是便开始在自家小区寻找,但许久也未看到妻子的身影,问及邻居也没人见过妻子。虽然焦急,但党先生并没有太过在意。
妻子一直未归,放假的女儿已经回到了家中。当晚7时许,眼见天色越来越暗,焦急的党先生和女儿随便吃了一点,便开始四处寻找。其间,有邻居告诉党先生,当天下午4时许,小区对面的马路边突然来了一些民警和120急救人员,有人说当天下午有一名中年妇女突然倒在街头死了。仔细打听后,党先生得知,有人看到那个倒在路边的妇女随身带着洗澡用具。
未经家人同意遗体已埋
听到这里,党先生隐约感到一丝不祥,因为早晨妻子曾告诉他,下午要去洗澡。急匆匆赶回家中,党先生发现妻子洗澡时的用具都不在了。随后,在派出所、刑警队、兰州市第二人民医院四处打听,最终党先生从处警民警的描述中,确定猝死街头的中年妇女确实是自己的妻子。一阵眩晕过后,党先生突然想到,既然妻子身亡,那她的遗体哪去了?
几经周折,10月1日凌晨,党先生联系到了城关区殡葬管理所,但在询问妻子遗体的下落时,城关区殡葬管理所工作人员的回答却险些让党先生昏厥过去。因为城关区殡葬管理所工作人员告诉他,120急救人员赶到现场时,孟女士早已气绝身亡。城关公安分局刑警经过现场勘查确定孟女士系死于心脏病突发,由于其妻身上既没有手机也没有任何身份证明,于是便电话通知他们对遗体进行处置。9月30日下午,城关区殡葬管理所工作人员已将孟女士的遗体当做无名尸体埋了。
为什么就草草给埋了?
10月13日,记者采访时,党先生一脸憔悴,但由于其事后一直精神状态不佳,每天家人朋友轮流陪伴正忍受丧妻之痛的党先生。
“为什么就草草给埋了?人虽然‘没’了,但也应该给亡者应有的尊重。”采访中,党先生哽咽着告诉记者,最让他不能理解的是,妻子的穿着和随身物品可以证明她就是本地居民,为什么警方未经核实就电话通知殡葬管理所对遗体进行处置,而城关区殡葬管理所工作人员又在事发后仅仅两个小时,就将妻子的遗体运走,并草草安葬在了大砂坪公墓区后的山坳?10月1日,当他的家人跟随城关区殡葬管理所工作人员前去运回妻子的遗体时发现,埋葬妻子的墓坑仅有四五十厘米深,挖开墓坑后,妻子的遗体被一张塑料布随便包裹着……当听到家人所说妻子被埋葬的情况后,他心痛万分,从那天起,几乎每天都夜不能寐。
草草安葬理由有二
孟女士的尸体为何会被草草埋葬?城关区殡葬管理所行事为何如此草率?
10月13日下午,城关区殡葬管理所所长郑书元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对于将孟女士遗体埋于大砂坪公墓区后的山坳里一事并未否认,对记者提出的这样做是否合理合法时,郑书元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告诉记者,根据1998年4月10日兰州市殡葬管理办法第二章第十一条规定,“遗体应及时火化,有传染病和腐烂的遗体必须经过严密包扎和消毒后,立即火化。无名尸体火化后的骨灰,三个月内无人认领的,由殡仪馆处理。”在采访中,郑书元还告诉记者,该所工作人员赶到现场后不久,城关公安分局依法开出“城关公安分局无名尸体处理通知书”,现场工作人员便安置了孟女士的遗体。
同时,郑书元告诉记者,这样处理遗体,他们也有他们的难处,因为城关区殡葬管理所一年下来处理的无名尸体有100多具,有部分会牵扯刑事案件,为了保证公安部门日后破案,他们只能这样处置;第二个原因就是,上世纪90年代初,上级民政部门给每具无名尸的处理费用只有300元,而时过境迁,火化费用和骨灰保存费用都在提高,城关区殡葬管理所确实无力将每具遗体送进殡仪馆的冷藏柜,这样的处理方法也确为无奈之举。
本报记者 姚智